八大处东杏石口

2019-11-20 08:00:00 来源:北京市石景山区人民政府 作者:消息 责任编辑:康康 字号:T|T

从福田公墓顺香山南路北行不远,有车站名杏石口。既名曰口,就要有个口子,可那里往北是一条直路,明摆着,杏石口的口子不在那里。它在哪里?一直是我的一个疑问。经过多次实地考察,我终于找到了它。

杏石口的确是个隘口,是石景山和海淀区的一处分界点。你从下庄东路上山二里左右后,东行不到一里,路北有一处不起眼的山口,就是杏石口。口子南北向,最窄处只可通过一辆汽车,西侧山崖高耸,东侧小丘伸向射击场的后山。口子南是平原旷野,口子北可俯视南北辛庄,遥望香山。口子南边的杏石口村,早已搬迁后消失,原来从口子北行奔香山西行通八大处的老路,已被堵死,山口的作用也就名存实亡了。虽然现在能确指杏石口的人不多,但它在历史上却极为有名。

一、杏石口的古老传说

按《石景山区地名志》记载:“杏石口,曾名剪子口。相传唐高祖李渊,初登大宝之时,有开国军师袁天纲、李淳风辅佐。一日,二人来至杏石口处,只见一座高山(万安山)隐于云雾之中,犹如巨龙出海,大有翻江倒海之势。二人大喝一声:‘此孽障如不早早制服,必留后患。’说罢挥剑劈去,只听一声巨响,云雾立时散去,眼前出现一条山口。因其形状如张开的剪子,于是,人们便称此口为剪子口了。”

其实,杏石口的形状与剪子不沾边,与杏树倒有关系,山崖两侧野杏树繁盛,春季开花后极为抢眼,秋后山杏必多,杏石口应为杏子口才对。清初诗人查嗣栗有《杏子口》一诗传世,清代乾隆年间编写的《日下旧闻考》也说“自杏子口度小岭,折而西,为嘉禧寺”。说明至少在二三百年前,它确是叫杏子口的,讹为杏石口那是近代的事。至于那古老的传说,似乎只能证明口子的历史悠久了。

二、清初名人查嗣栗到过杏石口

查嗣栗是查慎行的弟弟,清初时文名遍天下,是康熙32年(1693)的进士。他到过杏石口,并留下《杏子口》一诗,载于《宸垣识略》,诗是这样写的:“金碧四十二,苍茫一万重。乱云遮不断,来去是晨钟。”他通过杏石口后,看到了今八大处地区的四十二座庙宇,居高临下,口子内外到处是晨钟暮鼓,一种不安的情绪搅扰着他,他似乎是想借杏石口所见所闻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但此诗给人的感受却似乎隐含着背后的涵义。有意境,有诗味,是佳作。杏石口能使诗人做出如此好的诗歌,也真是有缘有幸了。

三、周肇祥1911年前后考察过杏石口

周肇祥(1880~1954),清末的举人,民国时当过湖南省长、清史馆提调、北京古物陈列所所长,著《琉璃厂杂记》一书,足可以看出此人的学问之精。他在1911年前后也来到了杏石口,而且记载详细。他对杏石口有如下记载:

“杏子口有路横断山脉,北向石室一,南向石室二,高半寻,顶若覆笠,夹道相望也。北东石室中奉石佛,座后有光绪间人重修字,丹碧灿然,而像则古。户上飞白字四,曰:‘觉山成’,两旁字泐。右壁有嘉靖二十六年十一月真定卫右军人赵住镌名,另一行为万历二十八年七月十五日,人名不可辨。北西石室户上字曰‘释迦尊佛’,佛像膝以下断坏,无字。户两旁皆七言四句有韵之俚词。东壁有‘承安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到刘宗’。又‘至元九年三月二十四日三贾智记并镌’,有龙鸟形。西壁镌佛像、天马,‘五月二十三日金忠到此’,‘真定卫军人孙福’等字。后壁有‘顺治拾捌年八月二十晋万良、王近、良孙自心到此念佛三声’镌记。路南石室则佛像已空。西南东三面各镌飞白一字,曰‘南无佛’字,径二尺,体端重。户前字多模糊,惟‘大辽’二字可睹。石室卑小类山神祠,路窄仅通骑。两面陡坡,过者不暇观,有此路,建此祠,不知几百年,而志乘纪游诸书竟不载。八月七日与绍闻看山,芒鞋徒步经过室下,见规制古朴,料非近代物。攀磴摩挲,乃得发见。审其字体,似出辽人,其为契丹时可以推定,而杏子口之文物觉山亦于此得确证。至其绘刻,虽极简率而神气生动,辽画世几绝迹,不尤可宝耶!暇日当遣工拓之。”(《琉璃厂杂记》卷三)

从上述记载可知,周肇祥不但到过杏石口,而且是以文物专家的眼光考察过那里的古迹。他发现近百年前的杏石口,两侧山崖上有三个石室,石室内有石佛,外有文字!从石室外壁有“至元”“大辽”“嘉靖”“万历”“顺治”“光绪”等年号和字体,以及佛像的神采看,他推断那石室古迹为辽代遗物。那是一次真正的专家考察,他“攀磴摩挲,乃得发见”,把杏石口石室的石刻断为珍宝,要“暇日当遣工拓之”。他感叹“有此路,建此祠,不知几百年,而志乘纪游诸书竟不载”,极为惋惜也颇为得意。如此高明的文物专家,发现了杏石口的考古价值!从周肇祥记载的石刻文字看,他之前的数百年间到过杏石口的,有军人、石匠、佛教信徒等等。

四、梁思成林徽因1932年的考察

周肇祥到杏石口20年后,我国现代史上最著名的古建筑学家梁思成夫妇,也对杏石口进行了科学考察。他们的考察成果写成《平郊建筑杂录》一文,登载在《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三卷4期上,发表时间为1932年11月。文中“杏子口的三个石佛龛”一段,专讲对杏石口的考察。文章是优美的白话文体,还披露了石佛龛和石刻的照片,使后人对杏石口曾有过的历史遗迹,有了直观的印象。

他们这样描述杏石口的大环境:

“在没有马路的时代,这地方才不愧称做山口。在深入三四十尺的山沟中,一到惟一的蜿蜒险狭的出路;两旁对峙着两堆山,一出口则豁然开朗一片平原田壤,海似的平铺着,远处浮出同孤岛一般的玉泉山,托住山塔。这杏子口的确有小规模的‘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特异形势。”

他们描述最关注的杏石口石佛龛:

“两石佛龛既据住北坡的顶上,对面南坡上也立着一座北向的,相似的石龛,朝着这山口。由石峡底下的杏子口望上看,这三座石龛分峙两崖,虽然很小,却顶着一种超然的庄严,镶在碧澄澄的天空里,给辛苦的行人一种神异的快感和美感。”

他们不只停留在远观上,而且是爬上山坡到石龛前去认真的审视、照相、记录。

他们告诉后人:龛的结构“都是由几片青石片合成——(每面墙是一整片,南面有门洞,屋顶每层檐一片)”;有龛座承托佛龛;龛的颜色“苍绿”或“深黄”;北坡大龛的大小是“平面约一米馀见方,高约二米。”大龛的顶是“重檐,上层檐四角微微翘起”,两小龛是“单檐”;大龛内“有一尊无头趺坐的佛像,虽像身已裂,但是流丽的衣褶纹,还有‘南宋期’的遗风”,而南崖龛内的“佛像已失”;佛龛的墙上有“历代的刻字,跑着的马、人脸的正面等等”;佛龛前有“月台”,“可以叩拜佛像”。

他们从石龛上的文字推断:“承安是金章宗年号,五年是公元一二〇〇。至元九年是元世祖的年号,元顺帝的至元到六年就改元了,所以是公元一二七二。这小小的佛龛,至迟也是金代遗物,居然在杏子口受了七百多年以上的风雨,依然存在……”

以上名人对杏石口的考察记载,说明了以下事实:

其一、杏石口是古隘口。从前我们只知道石景山有模式口一处古隘口,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至少还有杏石口这一座。它地势比较险峻,扼西山通京城的要冲。它也是坐落在古道上,七八百年来经过此隘口的有帝王、大臣、军队、香客、拉骆驼的、小商贩等;

其二、杏石口曾有古代文物遗迹:三个石佛龛。它们证明,杏石口至少有七八百年的历史。可惜,那三个石龛我们今天已看不到了,但有梁思成夫妇拍摄的照片在,有曾亲眼目睹的当地老石匠在,事实不容置疑。

石龛应为杏石口一带的古代石工所为。杏石口一带石工多,有打磨的、开阶条石的,他们把石龛放在杏石口的山隘上,说明了他们那时的观念意识,也表现了当时的审美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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