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冬

2020-01-07 16:30:00 来源:吴兴新闻网 作者:编辑 责任编辑:康康 字号:T|T

  拜读了朱自清先生的“春”,领略过梁衡先生的“夏”,欣赏完鲁迅先生的“秋”,我不禁想起了家乡的冬天以及那些在那个季节消散的人和事。

  犹记得故乡的四季里,最萧瑟和难挨的就是冬天。有别于其他地方冬天的干燥,家乡的冬天却是湿冷的,是有风刮在脸上钝钝的疼,是每日早起清晨屋檐垂下的长久不化的冰棱,是夜幕下盖着两床厚被子依旧瑟瑟发抖的双腿……

  家乡的初冬,落得最多的便是树上那些稀疏的,像坚挺的战士般熬过一整个秋季的叶子。它们泛着灰败的金黄,带着捋都捋不平的残卷,一叶叶地在夜深人静的街边缓缓下落,然后乘着生冷的冬风飘回巷尾,淌过湖面,掠尽建筑……最后回到生命最初的泥土,完成一生的漂泊。

  相较于赶集的人群和急着上课的学生,环卫工人算是最令人敬佩的“起床暴发户”。黑夜间,那一束束手电筒输出的光亮就是他们最美的脊梁。他们用半生的时光诠释着“不怕苦、不怕累,始终为城市服务”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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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约束,时间总是肆无忌惮地流淌得更快。一晃眼就到了更为萧索的深冬,道路两旁已经显少看得见绿色,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树干上包裹着的一圈起保护作用的石灰,连片儿白得很是显眼。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除了偶来的几辆公交车和私家车外,也早已不复当初的人潮拥挤。

  远处有一群孩童正在用昨晚刚“新鲜出炉”的雪玩着堆雪人、打雪仗等游戏。他们嘻嘻哈哈地尽情打闹,间或还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单薄的身躯蕴含着纯粹的快乐……此情此景没人会不识趣地上前询问他们有没有写完作业,大人们只是在一旁慈爱地看着,笑着,仿佛正用弯弯的眼眸记录独属自家孩子最欢乐、最简单的时光。

  因为他们知道长大便是身不由己的开始……

  在我清浅的印象里,冬日最“热气腾腾”的记忆就是那碗放满虾皮和紫菜的馄饨了。那时,太婆温暖的手掌总是牢牢、紧紧包裹着我纤细的手指,耐心慈爱地领着一个懵懂的,好奇的稚子去美食的世界里探索……

  五块钱一碗的馄饨,两个人分着吃,太婆总是把那碗多的留给我,自己吃的却是那些没有东西的,粘稠的面汤。而那时的我只道是太婆吃腻了这咸鲜的味道,一味着直顾自己囫囵吞枣,满足口腹,并没有意识到里面盛的不单单是馄饨,还有一个老人最温情的陪伴和难以言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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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后来,同样在冬天,我永远失去了她的庇佑和呵护,我才幡然醒悟……而那份关于馄饨的味道却跟着她永远留在了那个季节。

  ……

  关于家乡的冬天,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透”。不知道是不是气候的原因,一到冬天,这里的雪总是下得特别大。一夜两夜地下,不知疲倦,也不懂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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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雪白地积在房顶上,散在瓦片里,隐在枝丫间,彷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仙子误入人世一般。

  因为地处山区,空气中的灰尘相比城市相应少了许多,所以这些落在尘世的“仙子”又得以以最纯净的形态来面对大众目光的凝视与洗礼。

  雪中美景,千姿百态,纯美无暇,每一帧每一划都犹如刻在画轴上的宝石,静雅有之,夺目有之,可贵亦有之。

  长大后,慢慢走出家乡,走向更广阔的都市,见识了不少能人异士,赏观过更美的湖光山色,眼界开了,心也变大了,总想着外面所见所闻总比家乡好上千遍万遍,殊不知家乡也在悄然改变着面貌。鳞次栉比的高楼拔地而起,豪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越来越宽的路面上飞驰而过,钢铁混水泥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小镇……在我心中,唯一不变的却唯有这严寒的冬天与那份逝去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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