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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万历年间礼部尚书吴道南传奇
□黄浦江
明朝是个富有传奇故事的朝代，留下了不少奇案，如“梃击案”。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五月初四傍晚，蓟州男子张差，手持枣木棍，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从东华门直奔内廷，打伤守门太监，闯进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直到前殿屋檐下才被捉拿。按理说，皇宫是禁地，一个普通的砍柴农民又如何能进皇宫，且一路无人阻拦，又为何欲打太子？疑问重重。更让人奇怪的是，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犯人张差却很快被以“疯癫病人”名义处死。“梃击案”也由此成为明朝三大奇案之一。
近日，崇仁县石庄发现了一块388年前的御赐牌匾，由此揭开了“梃击案”的真相，也引出了明朝万历年间礼部尚书吴道南传奇的一生。 388年历史的残缺牌匾
3月底，我们一行来到崇仁县。在石庄乡石庄村吴道南第33世孙吴勤孙老人带领下，来到了一栋年久失修的老祠堂里，指着窗棂上钉着的一块残缺牌匾说，它有388年的历史。
这块牌匾本身已经残缺，还被切成了两半，只依稀可以看见“世”、“封”两个大字，“世”字牌匾左侧用朱红刻有5行竖排的方字，结合吴勤孙老人的族谱，前面3行字是皇帝追封给吴道南的父母和哥哥的，第4行字是追封吴道南为“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第5行字为“皇明天启元年辛酉岁孟冬月”。明天启元年天启帝朱由校即位次年，也是吴道南逝世的次年。
吴道南生于1547年，卒于1620年，字会甫，号曙谷，明朝崇仁二都石庄（今石庄乡石庄村）人，万历十七年（1589）中进士第二，万历四十一年（1613）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辅臣列。1620年，木匠皇帝朱由校继位，并将次年改为天启年。也就是说，这块残缺不全、看似毫不起眼的牌匾竟然有388年的历史了。
亲历明朝奇案“梃击案”
据石庄村老人口口相传，这块残缺牌匾其实是明朝后宫大案“梃击案”的见证物。
万历四十三年（1615）五月初四日，发生了梃击东宫太子朱常洛事件，这就是“梃击案”。这一年，太子朱常洛33岁。这天傍晚，蓟州砍柴男子张差，手持枣木棍，从东华门直奔内廷，打伤守门太监，闯进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直到前殿屋檐下才被捉拿。当时，慈庆宫第一道门只有两名太监守门，第二道门无人看守。事发后朱常洛惊恐万状，而且“举朝惊骇”，万历帝下令审讯。负责审问的“浙党”官吏，说张差是个疯癫病人，企图糊涂结案。而巴结郑贵妃的内阁首辅、“浙党”首领方从哲也不愿深究。东林党人、刑部提刑主事王之寀（cai），通过单独提审和与刑部官员共审，使张差供出：是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令我打上宫门”，打到小爷（指太子），你便有吃有穿”。朝中东林党人怀疑是郑贵妃欲谋害太子，坚决要求彻底追究。
万历皇帝一看这事情闹大了，不仅牵连到郑贵妃，还牵扯到太子，觉得两头为难。怎么办呢？他决定亲自来处理这个事。万历帝在慈宁宫皇太后灵位前召见了太子和百官。令太子降谕处理此案，禁止株连，就是不要牵扯太多的人。皇太子朱常洛既不愿意得罪他父皇，也不愿意得罪郑贵妃，不敢深究此事，也想大事化了，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万历帝因为都是他们家里头的事情，而且牵扯到郑贵妃，也不想深究此事。最后决定把张差处死，两个太监庞保和刘成在内廷秘密打死，草草了结这桩大案。负责此案审理的王之寀遭到反东林党一派官吏的攻击，万历帝将他削职为民。这就是“梃击案”。
事实上，“梃击案”发生之前，神宗皇帝已有２０多年没有上朝了，吴道南作为辅臣，看到国事被耽搁，多次上书要求面君，都无法相见，“梃击案”发生后，神宗才召见群臣于慈宁宫，吴道南借机上奏，神宗皇帝对其相当器重。后神宗逝世，吴道南也病重不治，光宗即位，便对吴道南进行了追封，也就有了这块388年的残缺牌匾。 为官近30年20余次请辞
吴道南自1589年中进士后，在万历年间官至礼部尚书，入辅臣列，直至1617年辞职，虽为官近30年，可吴道南的家产还不如中等之家，在明朝口碑极佳，在民间留下了不少佳话。
明万历三十二年，吴道南任武进士考试总裁，三十四年任顺天乡试主考，三十七年以礼部侍郎署理部事。他重申国家有关典章法度，确定谥典，不屈从权贵，秉公办事。十次上疏，请皇太子出来听讲，但因神宗对皇位继承另有考虑，对其奏章置之不理。
万历四十一年（1613），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从家乡赴京时，他行装简朴如普通人，途中，谢绝地方官提供的费用和护从人员。所经各处，无人知其为台阁辅臣。四十三年五月，入阁参与机务。到职后，先后就皇储听讲、诸王豫教、瑞王婚礼、简选大僚、荐举遗佚人才、撤销管理税收的太监、补足言官缺员诸事上疏，神宗虽嘉为“优诏”，但大都不予采纳。四十四年，主持会试，因考场出现舞弊行为，遭到言官的攻讦。皇帝虽然谅解他，但他决定辞职，先后上疏20余次，直到四十七年七月，才得以批准。
万厉四十八年（1620）八月，光宗继位，改泰昌元年。下诏加吴道南禄秩，望其再度辅政，此时道南已重病在身，仍带病作《大议政》12条，竟成为他的绝笔。
吴道南虽长期从政为官，在学业上也有成就，遗著有《吴文恪公集》十卷、《河渠志》、《巴山草》、《曙谷集》、《日讲录》、《奏议》、《语录》等，编有《秘芨新书》十三卷、《别集》三卷，均存自于《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 崇仁过小年为他推后一天
崇仁县过小年是农历十二月廿五日，相传这与吴道南有直接关系。
据《崇仁县志》记载，吴道南辞官回家时，正值春节将至，他本想在小年之前回到故乡，并日夜兼程，没想到到家时已经是农历十二月廿五日了。当吴道南出现在崇仁县时，他以为肯定错过了小年，却发现崇仁境内竟连一点鞭炮屑都没有。原来，崇仁人民知道他要回家过年后，一直在等着他，并为此没有在十二月廿四日过小年。直到看到吴道南进入了崇仁县城，老百姓才奔走相告，放起了鞭炮，舞起了龙灯。也就是从那时起，崇仁县的小年就定为农历十二月廿五日，比大多数地方都晚一天。如今，崇仁县城的主干道之一道南路，也是为纪念吴道南而命名的。
吴道南中年入仕，在朝廷为官二十八年，清廉淡泊，不阿附权贵，不谋私情，他平易近人，从不因高官显爵而盛气凌人。他任东阁大学士时，行装简仆，不仅没有过高过分的要求，即使按规定应有的供给、护从等，均一律拒绝。据《崇仁县志》记载，他官至皇帝的辅臣
，而他的家产却不及一般中等人家。
民意曾有传言说，吴道南出殡时有上百口棺材同时出门，以免遭到盗墓，而据《崇仁县志》记载，吴道南卒年74岁，荫子四，赐祭十三坛，赠少保，谥文恪，从祀乡贤祠。吴家后人说，吴道南死时被皇帝以很高的规格出葬，但因家产一般，并没有什么贵重陪葬物品。
事实上，吴道南由于为官期间刚直不阿、廉洁奉公，虽然位至皇帝辅臣，但并没有给崇仁县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石庄乡和石庄村同样是普普通通的乡村。但正是因为吴道南的操守，崇仁县人民才记住了他数百年。
作者简介：黄浦江，男，《江南都市报》记者。
来源：县烟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