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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庭” 。向小东 摄 “1044淘汰出局！” “可1044看起最符合习水麻羊的特征，外表俊朗不说，就体长和身高两项都比同样年龄的种公羊出众。” “1044与好几批母羊交配，生出的羊羔都有黑色个体，说明黑色基因藏在他身上。” 习水富兴牧业的技术负责人李世春语气坚定,不容争辩。 1044号随即被阉割，送到了育肥羊舍，从此失去了当“爸爸”的机会。 在富兴牧业养殖场，25岁的李世春就是习水麻羊“婚姻法则”的制定者，从2014年毕业后来到习水，他用严谨的态度守护着习水麻羊基因的纯正。 “能不能结婚，我说了算！” 在当前富兴牧业的养殖场里，那几只种公羊最纯正？聊到习水麻羊，不善言谈的李世春口若悬河：“3071、1065、1443……”他随口说出了十多只种公羊的身份证号，这些身份证号就镶嵌在公羊的耳标上，“他们都是这里的牌子、门面。” 怎样的麻羊能成为种公羊？李世春随手指着“后备公羊舍”里的一只小羊，比如那只，3011号，不用看耳标，李世春就能一口报出羊的身份证号码。 被毛褐麻色，毛短；体质结实，四肢粗壮，肌肉丰满；肤色为白色……对照习水麻羊的标准，习水富兴牧业3011号幼羊颇为自信，新的种羊，舍我取谁。 8个月是小羊命运的分水岭。通过竞选，没有胜出的小羊将会被阉割，分派到别的圈舍接受育肥，最终摆上大众的餐桌。3011是幸运的，他获得了成为某个支系领头羊的入场券。 “在种羊的选择上，不能以貌取羊。”除了外貌，李世春会分析公羊精液的密度、活力；会排查他家族史，是这只都壮大，还是整个支系都壮大；会检验这个麻羊身上是否隐藏着别的基因…… 即便结婚了几次，凡是存在问题的，都会被立即取消再次当新郎的资格。 每次聊到这事，李世春都会遗憾地谈起1044。“那样俊朗的外表，可惜了。”在李世春的“婚姻法则”里，从出生那一刻起，1044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惋惜代替不了规则。 “和谁结婚，麻羊外婆的外婆说了算！” “在我们的老家，流传着这样种说法。”聊到麻羊的婚配，来自威宁的李世春做了这样一个形象的比喻，“以前人们结婚，要考查外婆的外婆姓什么。麻羊的配对也如此。” “四代之内不能配对。”李世春说这句话时，表情严肃，这让人担忧起“后备公羊舍”里的3011。 “要在以前，凭借自己的努力，马上就会成为新郎，与和自己一起长大的0347小羊相知相守。”可现在不行，自从有了大数据，需要追溯到自己的爷爷奶奶是谁、外公外婆是谁。1358心理很是忐忑。 对于家族遗传史，3011了解自己的身体，自信没有问题。可能否与自己心仪的0347一起，3011陷入了迷茫。 在富兴牧业档案室，技术人员李世春在搜索框中输入3011。“父亲没问题、爷爷奶奶没问题、母亲没问题、外公外婆也没问题”，3011从候选室、进入种羊场。 “0347能否通过第一次筛选、通过筛选是否属于近亲……”3011号种羊不停在圈舍里徘徊，焦急地期待着那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他们的婚礼，多数都是我一个人在操办！” 从2014年到现在，富兴牧业的技术人员来了又走了，最多的时候，有5、6人，可坚持5年的只有李世春。 “做事，我不喜欢半途而废。”技术人员走了，所有的活都压在李世春身上，每天奔忙在羊场，羊场里4000多只羊，他每天操心着母羊的“预产期”、小羊的分栏时间、后备公羊的转正……“每天全身心投入羊场，我很少见到这样的小伙。”富兴牧业的老板赵文金逢人就夸，“2014年，羊场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他的加入，估计我都放弃了。” 赵文金还记得当初李世春打电话来对接上班时的情景，“放心，赵老板，我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只要我选择干，就一定会干好。” 李世春到习水干了5年，习水麻羊更迭了5代。习水麻羊越来越纯正，种公羊的群体越来越大，邻近地区都从这里购买种羊，这里的羊场关联着不少老百姓的生活。 现在的富兴牧业只有李世春一个人。每天操持着不同麻羊的婚礼。人工授精，一直种公羊一年可以配种40-50次，本交，一年只能配种20-25次。实在忙不过来，李世春交替让麻羊选择用人工授精和本交的方式配种。 这样的婚礼，不时在富兴牧业上演。忙碌的情景，不断在李世春身上重复。 “抚养羊羔，我比羊它妈还尽心!” “小羊羔跑出去一晚上不回家，它妈就不认了。”真狠心，母羊这份狠心给李世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下午6点，羊场的工人都回家了，每天睡觉前，李世春都要到羊场转转，看看小羊的脚会不会卡在羊圈的细缝里，瞧瞧大羊的头会不会伸出围栏缩不回去，找找是不是有小羊羔调皮跑了出去…… 咩咩、咩咩、咩咩…… 有一天晚上，小羊羔的叫声很焦急，李世春从被窝里翻出来，跑了出去，凭经验，他知道又是小羊找不到家了。 富兴牧业的每只小羊跑出来，李世春都能第一时间判断出它妈妈住的地方。因为羊妈妈的狠心，李世春练就了一样特殊本领。有好奇心的参观者去挑战，给几只羊试试，他们总不能完成任务。更显得李世春的不易，何况羊场的小羊不断出生、母羊的数量不断增长。 总能帮小羊羔找到它妈妈，我家的“小羊羔”呢？何时能见到他爸。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多数时间生活在习水，刚回去2个月，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世春会很思念，每当这时，这位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汉子看向羊羔的眼神会变得很慈善。 “今后有什么打算？”对于这个问题，李世春从不犹豫，“我就留在习水，哪儿也不即（方言不去的意思）。”这句“留在习水”，流淌着满满的习水味。近日，经常和老党员赵文金交流，不时拿着赵文金带回羊场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的书看，李世春生出了“我准备在习水入党”念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