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系列老故事(一)风雪深夜送军粮

2018-08-24 08:00:00 来源:鸡西市城子河区人民政府 作者:消息 责任编辑:康康 字号:T|T

群山在呐喊,林海在呼啸,大烟炮刮在脸上像刀子般火辣辣的,大地白茫茫,天空灰蒙蒙,大风向要吞掉一切似的。

1934年一个隆冬深夜,座落在炮手沟沟里北山根下的小茅屋,好像就要被大雪吞没了。但东屋内灯光在跳跃,人影在动。已经深夜了,这家人还没有睡觉呢?小茅草屋周围用两米多高的木架子搭成,木门紧闭,院内牛棚、猪圈、柴禾垛和苞米楼子错落有致,可猪圈和苞米楼子却是空荡荡的。

西屋地下站着个老汉在激昂地讲话,他戴顶狗毛棉帽子,两个耳子翻上去,露出花白的鬓角,长长的白眉毛,一把银须,刀条脸中间隆起高高的鼻梁,满脸刀刻般的皱纹,两眼炯炯有神。从表情上看老人饱经风霜,又满腹心事。高高的身材,穿着青布带补丁的棉衣,腰间扎着麻绳,有点驼背,下身穿着青布棉裤,裤角扎得很严,一双旧牛皮乌拉鞋,象个要一声令下就出征的战士。身后炕沿上放着多半袋粮谷,已扎好背带。

靠里一点是老汉的大儿子,四十刚出头,看起来到象五十多岁,硬朗的身板,左脚踏在地上,左拳紧握,右脚着板凳,右手抓着右膝盖,黑透红的脸膛让昏暗的灯光一照显得更黑,两眼望着北窗在想,活象一个决战前的将军,在思考着怎样下决心。

 老汉的二儿子三十多岁,座北朝南的坐在北沿上,举着右手,二目圆睁地望着父亲,象在争论着什么。

南炕头上三个宝宝在玩耍,两个儿媳,一个在里边纳鞋底边留心窗外的动静,一个坐在炕沿上上鞋,不时到门口望望,像两个哨兵,随时歼灭入侵之敌。

东屋住着五位朝鲜族抗联干部家属,已经二十多天了,其中崔同志三天前生了个胖儿子,儿不时发出要吃母乳的声音。五个人在西屋争论着什么。

这一家就是我东北抗日联军第四军的联络站和后勤部的接待站。老汉是站长,两个儿子是交通员,是沟里有名的邱家木耳营。六十七岁的老汉叫邱荣昌,大儿子邱凤久和二儿子邱凤祥。一家人经常为抗联送情报,传消息,送粮食,食盐、肥皂、毛巾和药品等,保护我抗联干部和家属。李延禄、李范五、赵尚志、崔庸健等抗日将领经常在这儿住,召集会议,研究战斗部署。

今天,我抗联部队被大风雪困在山里七天七夜,水米未打牙了。一家人在争论着去送军粮。只见老汉坚决地说:“还是我去,你们担心我体力不支,我觉得身子骨满可以,这么多年我还少跑了,你们俩还年轻,有好多事要办。即使我办不到,这把骨头在山上,算我革命到底了。”二儿子抢着说:“这不行,你送不到同志们不是更饿,还是我去……”大儿子争着说:“还是我去,我已经有了一男一女,即使冻死在山上,已经有了革命后代……”二儿子抢白大哥:“你说的道快。可这……”老汉斩钉截铁说:“不要争了,天快亮了。我去。你们要服从命令。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站上的任务由老大担负起来,第二要提高警惕,来人一定对准暗号,不能有一点差错。第三和各点联络好,稍有破坏马上通知部队立即转移。”说完背起麻袋,转过身又叮嘱道:“你们一定提高警惕,防止敌人伪装和叛徒出卖。”一开房门呼地一声,连风加雪灌进门内,将老汉吹个趔趄。出门后他又向二儿子交代把脚印扫掉。到大门口观察一下没异常,便健步冲进后山密林,只见老汉艰难的向山上攀登着,左手还拿着树枝,边走边扫掉脚印。

老汉在密林没腿深的大雪艰难地登着,左手的树枝已经不见了,大口喘着粗气,流水结成了白霜,成了一个雪人,心在激烈地跳动,火辣辣的,嗓子眼在冒烟,顺手抓起几把雪塞到嘴里,腹内瓦瓦凉的痛快极了。老汉想,在山里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吃雪也是一种享受。不一会儿,眉毛、胡子结满了霜,全身的汗不断地流,呼吸逐渐变成冰溜子,身上已不是霜了而是一层冰,简直成了冰人。汗在流着,热量在消耗着,体力也在消耗着,行动更加艰难缓慢。

快到山顶了,风更大了,雪面子刮脸更痛了,一大风卷着雪面子吹来,把老汉刮得直晃。老汉想,“快了,快了,下山就快了”。一不小心,让树一绊,闹了个跟头,向山下滚出七八米远,觉得一头昏眼花,差点昏了过去,但他马上意识到不能倒下路还远着呢。休息了一会儿,使劲起,没动,老汗想,“怎么了平常背的比这还多,就剩这么点背不动了。”抬起头看了看,原来头超下脚朝上,慢慢转过身来,换个方向,顺着山势往上起,不想用力过猛,顺着山势又滑出六、七米远。帽子不知飞哪去了,头插在雪里,粮袋压在身上,昏了过去。因天冷雪寒很快苏醒过来,老汉试探着三次没动,这时觉着全身骨头痛,脚更不好使,象个木头人一样笨,爬在雪地里想“你不是能滚,好我就顺着山势往下滚”。用力滚了三滚。因为粮袋碍事,滚又滚不动。怎么办呢?干爬,身上拖着袋向山下爬去。爬呀爬,爬到山根,又艰难地爬过沟堂,爬对面山根,该往山上爬了。两手让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流出的血冻成血块,抓住树,拖着笨重的身子和粮袋一寸一寸地向上爬,爬到五米多远,一把没抓住顺原路出溜回来,前胸、鼻子和嘴灌满了雪,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冻的透心凉、浑身打战。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向上爬,爬呀爬,爬不到三米又出溜回来,头又是一昏,两眼发黑……苏醒过来后,艰难地翻个身,背靠粮袋,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再爬……

大风不知什么时候不刮了,天已经蒙蒙亮了,抗联战士围着几堆篝火,卷着身子互相依偎着在火堆边,谁也不声。三位首长围在火堆边取暖,一位开口说:“已经八天了,邱大爷一家怎么没送粮来,是不是发生了意外?”另一位说:“可能,咱们派人去看看。”第三位站起来说:“对!派四个人去看看。”随即叫来年轻体壮的四位战士交代说:“你们在中午十一点前赶到邱大爷家,看看是否发生了意外,顺便背点粮回来,如十一点赶不到就不要接近邱大爷家,以防敌人发现你们。”又对一位年龄较大一点的交代:“发生了意外赶快回来报告,千万警惕。”四位战士背上枪向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上,一位小战士喊:“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你们看,那树上个东西,前面还一雪印。”四位战士高兴得什么似的,向山下冲去。一位说:“慢,防止坏人。”四人脚步慢了,成战斗队形前进,光见雪印不见人,慢慢地接近雪印。一位战士一看,原来是邱大爷冻死在山根下被大雪掩埋住了。只见邱大爷头朝西北,面向青天,张着大嘴,圆睁双目。见到邱大爷没驱逐日于国门之外而死不瞑目的情景,同志们都泣不成声。那位年龄稍大一些的战士擦干了眼泪,忙回去找来了首长和同志们,大家放倒了一棵树,截下两段,用斧子砍成木槽和拢将邱大爷埋葬了。李延禄将军亲自致辞:“同志们,不打倒日本鬼子,不解放东北人民,我们也向邱大爷一样死不瞑目!”

 巍巍的群山在默哀,滔滔的林海在怒吼,莽莽的大地怀着怒火在歌唱。“祖国的美好河山,再也不能让侵略者的铁蹄践踏了,中华民族再也不能让强盗们肆意了”。邱大爷的脚印,绵延在群山之中,深深地刻在大地上。      

东方的太阳升起来了。

编者注:邱荣昌老汉一家人,于1933年经抗联交通员张发介绍参加抗联工作。1936年部队转移失去了联系。邱老汉为抗联送粮冻死在山里,其大儿子邱荣久被市民政局定为抗联有功群众。其2人荣获毛主席题词发扬革命传统和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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