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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端午,信江河上锣鼓震天,龙舟竞渡,岸上万头攒动,热闹非凡;舟子们奋臂举桨,合力冲刺,为争取龙舟优胜而拼搏。在众多龙舟中,但见一艘龙舟与众不同,舟子们穿着白衣白裤,擎着白旗,如同戴孝一般。这里面有一个十分惨痛的传说。
上世纪九十年代丁家洲村民戴白帽在信江划龙舟 （程维华 摄）
相传很久以前丁家洲有很多人烟,人人喜爱划龙舟,因训练有方,指挥得力,每年端午龙舟比赛总得第一。他们以此为骄傲,洋洋得意。以为每年第一,非他莫属。谁知有一年,他们却落在后面,就认为龙舟质量有问题,于是,从上饶北乡请来一个有名的木匠重造龙舟。
这个木匠技术祖传多代,木匠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制造龙舟、雕刻龙头,被人称为“活鲁班”。他来后亲自带人上山伐木选料。木料选好后,每天只是比比划划,半月左右尚未动手。这时村中有人不耐烦了,风言风语便慢慢飞进木匠耳中:“看来,这个木匠是个欺世盗名的半桶水,莫非来骗饭吃?”木匠听后只是笑笑。一直到一个月后,才挪斧动凿,短短几天,舟身造好。这时有几个后生又七嘴八舌:“你们看呀,这船造得像什么东西呀,是冬瓜又没这样圆,像丝瓜吧,又没有这么尖,怪难看的……
这天,木匠开始雕龙头了,他戴着祖传的水晶眼镜,手持雕刀,聚精会神地雕琢着,端午前三天才雕好。大伙一看,够神气的,高高翘起的龙角,直刺云霄,龙口张得大大的,口中还含有一颗滚瓜溜圆的珠子,众人齐声叫好。村中一位老汉捋捋长须,啧啧赞道:“自我出世以来,雕刻精品见过不少,像如此高雕名手,实在罕见,百闻不如一见,这“活鲁班”当之无愧”。
这时,一个后生突然叫了起来:“你们来看呀,这个马虎的木匠,这龙怎么半闭着眼?大概跟这木匠一样,在打瞌睡吧?”众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木匠也淡淡地一笑:“诸位不知,本人祖传下来的雕刻手艺,已有七代,不是我夸口,此龙如双眼露睛,不出三天,他便要乘风破浪飞回龙宫。俗话讲:‘匠不依东,有劳无功,东不依匠,做出的东西不像样,更怕不吉祥。”刚才那后生又戏弄说:“尊敬的木匠师傅,你若能使这龙舟竞先,我保证送你一只老母鸡。若是假话,工钱分文不给,还要你赔做龙舟的木料,你看如何?” 木匠不慌不忙地说:“口说无凭,立据为证,若我说假话,情愿受罚,不过……”他顿了下说,“你们必须依我三个条件：一是龙舟要在端午节午时三刻下水，二是这龙舟只让他睁一只眼;三是龙舟上只坐三十二人”。众人又问;“原因何在?”木匠说:“天机不可泄漏。”
（邹饶兴 摄）
端午这天,午炮刚响,只见全村选出的舟子们雄赳赳,气昂昂,他们刚愎自用,不等午时三刻就把龙舟抬下水,大家一齐坐好,鼓手看着燃香,猛一抬臂,舟子们刷地一下,三十六支新桨倏地划破江涛,龙舟借从上游往下刮起的风,像箭一样向下游飞去,两岸观者齐声喝彩。 “哎哟——不得了了！”只见舟子们突然大喊起来。这时龙舟已到了龙潭塔下的深潭,潭水卷起旋涡,龙舟在上面滴溜溜打转。如果大家齐心协力,还可能冲出旋涡,但舟子们吓呆了,鼓手还没喊出声,只见龙舟晃了两晃,便倏地一头扎下深潭,不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三十六人无一生还。 本来木匠交待过三个条件。这木匠不仅活计做得好,还懂天文,晓地理,他在三天前夜观天象,知端午节有狂风从上至下刮来,午时三刻才风平浪静。但舟子们不听,目空一切,午时三刻未到就抢先下水,不仅如此,木匠要他们只坐三十二人,结果他们上了三十六人,而且,木匠只让龙的一只眼睛睁开,而舟子中的一人又偷偷把龙的另一只眼睛也雕开。这才致使龙舟扎入深潭。他们因不听木匠的安排,骄傲自大,而白白地葬送了三十六条无辜的生命。
（杨羽 摄） 此后很久,有人传说每当端午夜深人静之时,龙潭塔下深潭中就传来“划哩哩,冬冬滩,划哩哩,冬冬滩”的划船号子声。更有甚者,传说当地有一水性最好的渔民下潭摸鱼还亲手摸到过这艘龙舟及船上的舟子们。据说他们身上还长满了鳞甲呢。
丁家洲人为了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这个用生命换来的教训,也为了纪念这三十六位舟子,于是在每年的端午参加龙舟比赛时,都穿白衣、着白裤、擎白旗。直至现在都是这样。
讲述人：郑义南，男，66岁。 流传地区：流传于上饶及邻县一带。 整理：李志勇 荐稿：黄永俊 图片来源：上饶记忆微信公众号编辑部 |
